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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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姜宛茵所料，甄妃母子果然不甘心不安份。
“當日九、十、十一、十二四位皇子闖宮奪位事敗之後, 四位皇子手中勢力被老聖人夷除殆盡, 除了甄家之外, 幾位皇子的母族妻族皆被抄家。”
“不過老聖人到底是人老心軟了, 幾位皇子的母族妻族雖被抄家, 也只不過是將參與謀逆的成年男丁砍頭, 餘下不論男女老少皆被驅逐出京, 甚至都沒有判流放, 只是將他們全都攆回祖籍，但下旨令其他三世不少入京, 五代不得參與科舉。”
“說到底比起十多年義忠王案老聖人是仁慈了許多。不過即使如此, 那日之後京中亦有無數官員被抄家，京中同樣血流成河。”
“兩人奪嫡謀逆案相隔不過十餘年, 卻叫京中百姓見過了兩回血流成河。”
“九皇子和十二皇子的妻族被抄家, 投靠他們的官員不是被抄家滅族, 就是罷官驅攆。”
唯有甄家，唯有甄家絲毫未動。
老聖人始終是顧念著奉聖夫人。
“可就是甄家, 甄家才是甄太妃母子最大的支持，最強的後盾，甄家一日不倒，野心勃勃的甄太妃母子就覺得能有東山在起的機會。”
自放甄太妃母子出來之後，甄太妃母子便讓甄家為其拉攏各方勢力。甄家拿捏著鹽引很快就為甄太妃母子籠絡了無數銀財和官員權力。
至於伏擊挾持過親兄長被傷殘廢的忠寧郡王則是被甄太妃和忠平郡王給拋棄了。
而被忠寧郡王給削臉毀容了的忠康親王徹底恨上了忠寧郡王。忠康親王此人低調但卻是最刻薄寡恩，手段陰狠毒辣之人。忠寧郡王毀了忠康親王的霸業，忠康親王豈能饒了他。
“忠康親王報覆忠寧郡王, 徒淵只是冷眼旁觀，絕不插手。”
實在是比桀驁不馴目中無人的忠寧郡王來忠康親王要識識務得多，忠康親王知道自己沒有登頂的機會之後就跟徒淵投了誠。這也是徒淵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原因。
當然姜宛茵也投桃報李，讓忠康親王的生母吳德妃晉封了貴太妃。
正是因為如此忠康親王才甘心為徒淵所用。
有忠康親王相助，光桿司令的徒淵在朝政上順利了不少，也慢慢將政權收攏。
除了忠康親王之外，被老聖人撥了牙的忠安郡王和忠和郡王也暗中向徒淵投誠。兩人之前的勢力全都被老聖人夷盡，可兩人因忠平郡王而事敗，兩人恨上了忠平郡王，正千方百計的想著報仇。
可惜因為老聖人護著甄家，便得同樣被夷了勢力的忠平郡王很快收攏了權力，兩人想報覆忠平親王不易，所以無奈之下投誠了徒淵。
雖然徒淵已經慢慢開始收攏朝廷政權，但大部分的政權還在老聖人手中，老聖人似乎依舊沒有放權的意思，甚至老聖人隱隱有擡舉忠平郡王與徒淵相鬥的意思。
老聖人擡舉忠平郡王，徒淵心裏自然不瞞，可是他權力不如老聖人，只能忍著。有時候實在忍不住了，也只能到慈寧宮姜宛茵這發洩一通。
看著砸了一地的瓷器，看著受打擊頹廢的兒子姜宛茵是又心疼又擔心。老聖人擡舉忠平郡王和徒淵鬥，姜宛茵心裏了著急。可是這朝堂政權爭鬥她一竅不通，也只能幹著急。
“母後，你說父皇這是什麽意思？若是不滿意兒子，當初為何要傳位給兒子……”
徒淵悲吼，姜宛茵聞言立即站起來了怒斥他。
“閉嘴。你給本宮閉嘴。”
“你這說的都是說什麽話？你這是在怪你父皇嗎？”
姜宛茵怒瞪著徒淵。
就這會姜宛茵突然想到紅樓中最後甄家事變被抄家砍頭流放之事。
姜宛茵瞪著徒淵斥責他。
“你父皇一片苦心都是為了你，你豈能怪他，怨他。你這是不孝。”
“母後……”
徒淵被姜宛茵突然的怒氣給震懵了。
“都是本宮的錯。都是本宮往日太護著你，沒讓你經歷什麽大風大浪，竟讓你成了現在這般經不起事的樣子。”
“這都是本宮的錯。”
姜宛茵懊悔不已。
姜宛茵不由想到清朝的雍正帝和乾隆帝，若是她兒子如雍正帝那般經過九龍奪嫡是不是也能像雍正帝一樣冷靜自持，足智多謀，穩如泰山，臨危不亂。
她兒子被她護得太好了，她現在就怕兒子成了還珠中的腦殘乾隆，更怕兒子會留下罵名，會成了大景朝的罪人。
姜宛茵心裏悔啊，怨自己沒將兒子教好。
見姜宛茵一臉後悔落淚，徒淵都慌了。
“母後……”
“皇帝啊，本宮雖不知如何當皇帝，可本宮知道身為一國之君就當穩如泰山，臨危不亂，鎮定自若，歷千辛萬難而不能被擊倒，要迎難而上……你父皇無愧為一國之君，你若能學得你父皇的十分之一，就能坐穩這在景的江山，對得起徒家的列祖列宗了。本宮此生也就不悔了。”
徒淵原不是老聖人中意的繼位人選，所以也沒教過他為君之道。而姜宛茵怕招人忌憚害了兒子，也不敢讓兒子攏權。
如今老聖人無奈只能選徒淵繼承皇位，又擔心自己時間不夠，所以才用這最直接的方教導徒淵如何為一國之君。
只是沒想到徒淵竟這般就承受不住，姜宛茵不知老聖人會如何想，已經猜到老聖人心思的姜宛茵，不免對兒子有些失望。
徒淵這回真的是被打擊到了，此刻他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如此之多的足，自己離真正的一國之君還很遠。
“你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其他的本宮不便多說，你自己回去琢磨。”
姜宛茵不可能直接告訴皇帝，老聖人擡起忠平郡王就是為了給徒淵當磨刀石。
就如當年的義忠王一樣，徒灞、徒瀚、徒溫等都是磨刀石，可惜義忠王沒熬住最終將自己給磨沒了。
如今若是忠平郡王就是磨刀石，若是徒淵不能借著磨刀石將自己磨鋒利，那就只能等著磨刀時將自己磨沒了。
不管如何這一切都要徒淵自己去經歷，姜宛茵幫不了他。
磨成了，他便會是真正的一國之君；若是磨沒了，那也命。
姜宛茵也認了。
“現在，你去太極宮給你父皇請罪。”
姜宛茵幾乎是命令徒淵。她上前親自給徒淵整理衣冠，小聲說道：
“兒子啊，這天下能教你如何為一國之君的只有你父皇，這些母後可教不了你。當兒子的不懂請教父親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沒什麽可顧忌也沒什麽丟人的。就算你現在是皇帝也一樣，你可不能因為自己當了皇帝就只想顧著自己的面子。”
“你父皇如今身體尚安，你現在不請教他，你現在什麽時候才向他請教？到時你向誰請教？”
“兒子啊，別的母後不懂，但母後知道一句話“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你是皇帝是一國之君，你想征服文武百官想征服天下人，想要無敵那就得厚臉皮。只要你臉皮厚得天下無敵，那這天下也就沒人能抵擋你了。”
“兒子，去吧。去跟你父皇認錯，虛心跟你父皇請教，好好學習如何為一國之君。不要給別人機會讓別人嘲諷你是個丫鬟奴才生的兒子，不知如何為君。”
雖然姜宛茵沒有說什麽大道理，也沒用什麽典故，只是用直白的話說著極淺的道理，徒淵卻被姜宛茵的話振聾發聵，一時愧疚難當。
“母後。兒子錯了。兒子不孝啊。”
徒淵跪到姜宛茵身邊，愧疚不已。
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一直做得不夠好，因為自己使生母受辱被人嘲笑，都是他不孝。
“行了，都是當皇帝的人了，這像個什麽樣。快起來。”
姜宛茵趕緊將徒淵扶起來。
“別想在我這磨磨蹭蹭了，趕緊去吧。”
“哎。兒子這就去。”
徒淵離開慈寧宮就直接去了太極宮。姜宛茵知道後，吊著心才稍安下來。
不知父子倆說了什麽，當然老聖人召姜宛茵去陪他用晚膳，老聖人雖沒提起和徒淵的事，但姜宛茵看出老聖人心情不錯。
之後父子倆的事姜宛茵不再管也沒再插手，只是日子一天天過去，徒淵越來越像個帝王了，姜宛茵很是欣慰。
哪怕甄太妃暗中做梗硬是將賈元春當了十幾年宮女已經二十多快三十的賈元春塞進徒淵的後宮，來惡心姜宛茵，姜宛茵也沒在意。甚至徒淵來與她商量賈元春之事時，姜宛茵還提議封賈元春為賢德妃。
她只是冷眼看著這位賈賢德妃與徒淵晉封的幾位出身勳貴世家的貴妃明爭暗鬥，看著她們鬥得你死我活。
老聖人用心教兒子，姜宛茵也更加體貼伺候老聖人，即使那些小嬪妃嘲諷她一大把年紀了還爭寵也都不在意。對甄太妃的冷眼白眼也直接無視。
姜宛茵盡心，老聖人也樂意姜宛茵的陪伴。
老聖人到底是年紀大了，不過幾年老得極快，身體也變差了時常生病，姜宛茵總守在老聖人身邊。
尤其是奉聖夫人和甄太妃先後去後，老聖人的身體更差了。
這日老聖人突然精神很好，不僅要求下床出去轉轉，還點了好幾道喜歡吃的菜，還吃了兩碗飯。
姜宛茵不由心慌，眼睛不覺紅了眼淚嘩嘩直下止不住。
老聖人顯然也知道自己，見姜宛茵落淚還安慰姜宛茵。
“別哭。有你陪在朕身邊，朕就知足了。皇帝如今也是個合格的帝王，朕也就放心了。對徒家列祖列宗，對大景江山，朕也算是對得起了……”
“父皇。”
皇帝沖進來跪到龍床前。
“皇帝啊，大景的江山，徒家的江山為父就交給你了。”
“父皇！”
“朕走後，甄家，你自己看著辦。那些勳貴碩鼠不該留的都別留了……至於老九，你留他一條命……”
老聖人陸陸續續的交代，姜宛茵泣不成聲。
“喬兒，朕先走了……”
當握著的手垂落在龍床上時，姜宛茵悲嗷痛哭。
“陛下……”
以往姜宛茵從不覺得這個人能進得了她的心，可此刻他離去，姜宛茵才知道他早已經走進了她的心，在她的心裏駐紮了。
幾十年的寵/愛，幾十年的相處點點滴滴，早就一點點融入她心頭。
老聖人走了之後，像是帶走了姜宛茵的精氣神，姜宛茵瞬間衰老了許多，兒女們擔心時常陪伴她。
奉聖夫人早幾年走了，兩年前甄太妃也因病去了，老聖人追封她為貴太妃，賜了謚號。
如今顧念著甄家的老聖人也走了，忍了這麽多年的徒淵終於不用再忍下去了，徒淵開始大刀闊斧處理朝政，清理蛀蟲。
先是已經是忠平親王徒洋被抄家圈/禁，金陵甄家被抄，京中賈家王家被抄，京中大半數的勳世家被抄家，無數人被砍頭被流放……
這些都跟姜宛茵沒有關系，皇帝的後宮爭鬥，只要不過份禍害皇嗣，她從不插手。
她如今只是個在深宮養老的太後，她含飴弄孫，帶著她這一生的回憶慢慢地走完這一世。
躺在鳳床上，姜宛茵以為她會回想起年輕時候的日子，可惜不是。讓她回憶起的是當了太上皇後之後，和老聖人相攙扶在太極宮花園賞花的日子。
姜宛茵覺得那才是她這一世最幸福的日子。
在老聖人去後五年之後，姜宛茵在夢中去了。這一些姜宛茵只活了五十多歲。
姜宛茵去後，她的兒子元慶帝奉老聖人遺旨為了尊謚號為昭懿，即昭懿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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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九、十、十一、十二四位皇子闖宮奪位事敗之後, 四位皇子手中勢力被老聖人夷除殆盡, 除了甄家之外, 幾位皇子的母族妻族皆被抄家。”
“不過老聖人到底是人老心軟了, 幾位皇子的母族妻族雖被抄家, 也只不過是將參與謀逆的成年男丁砍頭, 餘下不論男女老少皆被驅逐出京, 甚至都沒有判流放, 只是將他們全都攆回祖籍，但下旨令其他三世不少入京, 五代不得參與科舉。”
“說到底比起十多年義忠王案老聖人是仁慈了許多。不過即使如此, 那日之後京中亦有無數官員被抄家，京中同樣血流成河。”
“兩人奪嫡謀逆案相隔不過十餘年, 卻叫京中百姓見過了兩回血流成河。”
“九皇子和十二皇子的妻族被抄家, 投靠他們的官員不是被抄家滅族, 就是罷官驅攆。”
唯有甄家，唯有甄家絲毫未動。
老聖人始終是顧念著奉聖夫人。
“可就是甄家, 甄家才是甄太妃母子最大的支持，最強的後盾，甄家一日不倒，野心勃勃的甄太妃母子就覺得能有東山在起的機會。”
自放甄太妃母子出來之後，甄太妃母子便讓甄家為其拉攏各方勢力。甄家拿捏著鹽引很快就為甄太妃母子籠絡了無數銀財和官員權力。
至於伏擊挾持過親兄長被傷殘廢的忠寧郡王則是被甄太妃和忠平郡王給拋棄了。
而被忠寧郡王給削臉毀容了的忠康親王徹底恨上了忠寧郡王。忠康親王此人低調但卻是最刻薄寡恩，手段陰狠毒辣之人。忠寧郡王毀了忠康親王的霸業，忠康親王豈能饒了他。
“忠康親王報覆忠寧郡王, 徒淵只是冷眼旁觀，絕不插手。”
實在是比桀驁不馴目中無人的忠寧郡王來忠康親王要識識務得多，忠康親王知道自己沒有登頂的機會之後就跟徒淵投了誠。這也是徒淵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原因。
當然姜宛茵也投桃報李，讓忠康親王的生母吳德妃晉封了貴太妃。
正是因為如此忠康親王才甘心為徒淵所用。
有忠康親王相助，光桿司令的徒淵在朝政上順利了不少，也慢慢將政權收攏。
除了忠康親王之外，被老聖人撥了牙的忠安郡王和忠和郡王也暗中向徒淵投誠。兩人之前的勢力全都被老聖人夷盡，可兩人因忠平郡王而事敗，兩人恨上了忠平郡王，正千方百計的想著報仇。
可惜因為老聖人護著甄家，便得同樣被夷了勢力的忠平郡王很快收攏了權力，兩人想報覆忠平親王不易，所以無奈之下投誠了徒淵。
雖然徒淵已經慢慢開始收攏朝廷政權，但大部分的政權還在老聖人手中，老聖人似乎依舊沒有放權的意思，甚至老聖人隱隱有擡舉忠平郡王與徒淵相鬥的意思。
老聖人擡舉忠平郡王，徒淵心裏自然不瞞，可是他權力不如老聖人，只能忍著。有時候實在忍不住了，也只能到慈寧宮姜宛茵這發洩一通。
看著砸了一地的瓷器，看著受打擊頹廢的兒子姜宛茵是又心疼又擔心。老聖人擡舉忠平郡王和徒淵鬥，姜宛茵心裏了著急。可是這朝堂政權爭鬥她一竅不通，也只能幹著急。
“母後，你說父皇這是什麽意思？若是不滿意兒子，當初為何要傳位給兒子……”
徒淵悲吼，姜宛茵聞言立即站起來了怒斥他。
“閉嘴。你給本宮閉嘴。”
“你這說的都是說什麽話？你這是在怪你父皇嗎？”
姜宛茵怒瞪著徒淵。
就這會姜宛茵突然想到紅樓中最後甄家事變被抄家砍頭流放之事。
姜宛茵瞪著徒淵斥責他。
“你父皇一片苦心都是為了你，你豈能怪他，怨他。你這是不孝。”
“母後……”
徒淵被姜宛茵突然的怒氣給震懵了。
“都是本宮的錯。都是本宮往日太護著你，沒讓你經歷什麽大風大浪，竟讓你成了現在這般經不起事的樣子。”
“這都是本宮的錯。”
姜宛茵懊悔不已。
姜宛茵不由想到清朝的雍正帝和乾隆帝，若是她兒子如雍正帝那般經過九龍奪嫡是不是也能像雍正帝一樣冷靜自持，足智多謀，穩如泰山，臨危不亂。
她兒子被她護得太好了，她現在就怕兒子成了還珠中的腦殘乾隆，更怕兒子會留下罵名，會成了大景朝的罪人。
姜宛茵心裏悔啊，怨自己沒將兒子教好。
見姜宛茵一臉後悔落淚，徒淵都慌了。
“母後……”
“皇帝啊，本宮雖不知如何當皇帝，可本宮知道身為一國之君就當穩如泰山，臨危不亂，鎮定自若，歷千辛萬難而不能被擊倒，要迎難而上……你父皇無愧為一國之君，你若能學得你父皇的十分之一，就能坐穩這在景的江山，對得起徒家的列祖列宗了。本宮此生也就不悔了。”
徒淵原不是老聖人中意的繼位人選，所以也沒教過他為君之道。而姜宛茵怕招人忌憚害了兒子，也不敢讓兒子攏權。
如今老聖人無奈只能選徒淵繼承皇位，又擔心自己時間不夠，所以才用這最直接的方教導徒淵如何為一國之君。
只是沒想到徒淵竟這般就承受不住，姜宛茵不知老聖人會如何想，已經猜到老聖人心思的姜宛茵，不免對兒子有些失望。
徒淵這回真的是被打擊到了，此刻他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如此之多的足，自己離真正的一國之君還很遠。
“你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其他的本宮不便多說，你自己回去琢磨。”
姜宛茵不可能直接告訴皇帝，老聖人擡起忠平郡王就是為了給徒淵當磨刀石。
就如當年的義忠王一樣，徒灞、徒瀚、徒溫等都是磨刀石，可惜義忠王沒熬住最終將自己給磨沒了。
如今若是忠平郡王就是磨刀石，若是徒淵不能借著磨刀石將自己磨鋒利，那就只能等著磨刀時將自己磨沒了。
不管如何這一切都要徒淵自己去經歷，姜宛茵幫不了他。
磨成了，他便會是真正的一國之君；若是磨沒了，那也命。
姜宛茵也認了。
“現在，你去太極宮給你父皇請罪。”
姜宛茵幾乎是命令徒淵。她上前親自給徒淵整理衣冠，小聲說道：
“兒子啊，這天下能教你如何為一國之君的只有你父皇，這些母後可教不了你。當兒子的不懂請教父親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沒什麽可顧忌也沒什麽丟人的。就算你現在是皇帝也一樣，你可不能因為自己當了皇帝就只想顧著自己的面子。”
“你父皇如今身體尚安，你現在不請教他，你現在什麽時候才向他請教？到時你向誰請教？”
“兒子啊，別的母後不懂，但母後知道一句話“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你是皇帝是一國之君，你想征服文武百官想征服天下人，想要無敵那就得厚臉皮。只要你臉皮厚得天下無敵，那這天下也就沒人能抵擋你了。”
“兒子，去吧。去跟你父皇認錯，虛心跟你父皇請教，好好學習如何為一國之君。不要給別人機會讓別人嘲諷你是個丫鬟奴才生的兒子，不知如何為君。”
雖然姜宛茵沒有說什麽大道理，也沒用什麽典故，只是用直白的話說著極淺的道理，徒淵卻被姜宛茵的話振聾發聵，一時愧疚難當。
“母後。兒子錯了。兒子不孝啊。”
徒淵跪到姜宛茵身邊，愧疚不已。
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一直做得不夠好，因為自己使生母受辱被人嘲笑，都是他不孝。
“行了，都是當皇帝的人了，這像個什麽樣。快起來。”
姜宛茵趕緊將徒淵扶起來。
“別想在我這磨磨蹭蹭了，趕緊去吧。”
“哎。兒子這就去。”
徒淵離開慈寧宮就直接去了太極宮。姜宛茵知道後，吊著心才稍安下來。
不知父子倆說了什麽，當然老聖人召姜宛茵去陪他用晚膳，老聖人雖沒提起和徒淵的事，但姜宛茵看出老聖人心情不錯。
之後父子倆的事姜宛茵不再管也沒再插手，只是日子一天天過去，徒淵越來越像個帝王了，姜宛茵很是欣慰。
哪怕甄太妃暗中做梗硬是將賈元春當了十幾年宮女已經二十多快三十的賈元春塞進徒淵的後宮，來惡心姜宛茵，姜宛茵也沒在意。甚至徒淵來與她商量賈元春之事時，姜宛茵還提議封賈元春為賢德妃。
她只是冷眼看著這位賈賢德妃與徒淵晉封的幾位出身勳貴世家的貴妃明爭暗鬥，看著她們鬥得你死我活。
老聖人用心教兒子，姜宛茵也更加體貼伺候老聖人，即使那些小嬪妃嘲諷她一大把年紀了還爭寵也都不在意。對甄太妃的冷眼白眼也直接無視。
姜宛茵盡心，老聖人也樂意姜宛茵的陪伴。
老聖人到底是年紀大了，不過幾年老得極快，身體也變差了時常生病，姜宛茵總守在老聖人身邊。
尤其是奉聖夫人和甄太妃先後去後，老聖人的身體更差了。
這日老聖人突然精神很好，不僅要求下床出去轉轉，還點了好幾道喜歡吃的菜，還吃了兩碗飯。
姜宛茵不由心慌，眼睛不覺紅了眼淚嘩嘩直下止不住。
老聖人顯然也知道自己，見姜宛茵落淚還安慰姜宛茵。
“別哭。有你陪在朕身邊，朕就知足了。皇帝如今也是個合格的帝王，朕也就放心了。對徒家列祖列宗，對大景江山，朕也算是對得起了……”
“父皇。”
皇帝沖進來跪到龍床前。
“皇帝啊，大景的江山，徒家的江山為父就交給你了。”
“父皇！”
“朕走後，甄家，你自己看著辦。那些勳貴碩鼠不該留的都別留了……至於老九，你留他一條命……”
老聖人陸陸續續的交代，姜宛茵泣不成聲。
“喬兒，朕先走了……”
當握著的手垂落在龍床上時，姜宛茵悲嗷痛哭。
“陛下……”
以往姜宛茵從不覺得這個人能進得了她的心，可此刻他離去，姜宛茵才知道他早已經走進了她的心，在她的心裏駐紮了。
幾十年的寵/愛，幾十年的相處點點滴滴，早就一點點融入她心頭。
老聖人走了之後，像是帶走了姜宛茵的精氣神，姜宛茵瞬間衰老了許多，兒女們擔心時常陪伴她。
奉聖夫人早幾年走了，兩年前甄太妃也因病去了，老聖人追封她為貴太妃，賜了謚號。
如今顧念著甄家的老聖人也走了，忍了這麽多年的徒淵終於不用再忍下去了，徒淵開始大刀闊斧處理朝政，清理蛀蟲。
先是已經是忠平親王徒洋被抄家圈/禁，金陵甄家被抄，京中賈家王家被抄，京中大半數的勳世家被抄家，無數人被砍頭被流放……
這些都跟姜宛茵沒有關系，皇帝的後宮爭鬥，只要不過份禍害皇嗣，她從不插手。
她如今只是個在深宮養老的太後，她含飴弄孫，帶著她這一生的回憶慢慢地走完這一世。
躺在鳳床上，姜宛茵以為她會回想起年輕時候的日子，可惜不是。讓她回憶起的是當了太上皇後之後，和老聖人相攙扶在太極宮花園賞花的日子。
姜宛茵覺得那才是她這一世最幸福的日子。
在老聖人去後五年之後，姜宛茵在夢中去了。這一些姜宛茵只活了五十多歲。
姜宛茵去後，她的兒子元慶帝奉老聖人遺旨為了尊謚號為昭懿，即昭懿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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